孔子一再拜谢后便快步离开了,走出帐门后登上马车,多次失掉了握在手里的缰绳,眼神迷离恍惚,面容好像死灰,低下头靠着车前的横木上,衰颓地无法呼气。在鲁国的东门之外,正好遇到了柳下季。柳下季说:“多日不见,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看你的车马好像是外出了,大概是去拜见盗跖了吧?”
孔子仰天叹息道:“是啊。”
柳下季说:“盗跖是像之前我跟你说的那样违逆了你的意图吧?”
孔子说:“就是这样啊。我这么做真就像是没病却去扎针一样,自讨苦吃,急匆匆地跑去撩弄虎头,抚弄虎须,差点就被老虎吞掉了啊!”
原 文
子张问于满苟得曰[1]:“盍不为行[2]?无行则不信,不信则不任,不任则不利。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义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不可一日不为乎!”
满苟得曰:“无耻者富,多信者显。夫名利之大者,几在无耻而信。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信真是也。若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抱其天乎[3]!”
子张曰:“昔者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今谓臧聚曰[4]:‘汝行如桀纣。’则有怍zuò色[5],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贱也。仲尼、墨翟,穷为匹夫,今谓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则变容易色,称不足者,士诚贵也。故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行之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