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惟听得连连点头,却又复疑惑:“照这样看来,杨开出兵的时机也没错啊,可他为何还是败了呢?”
“时机虽对,他事却干错了。”君潋抬眼,却不望他,“世子忘了:朝廷是要他去救援,而他反去攻城!”眸光一闪,似要透过窗纱望外,可终还是回转了来,轻叹,“如此,岂有不败之理?”
之惟却有不同见解:“我看倒也未必——先生方才不是也说乌桓双方乃是两败俱伤吗?既然如此,那帮哪一边,胜算不也差不多吗?”
“不,世子错了。杨开之败表面看来是败于战事,其实却在于他——”君潋吐出几个字来,“逆天而行。”
窗外忽来劈啪一响——寒茎摧折之声恰与这四字同时入耳,教人不知为何心头突的一跳,之惟不由走近两步,只见君潋又垂了睑看向手中物事,面上表情于片羽吉光中影影绰绰,竟有几分模糊。“先生?”他蹲下身,举眸相望,“何谓逆天?”
君潋握了下手中发结,又放开:“逆天便是不顺理成章,不应和王道,是争,是图,是染指,是贪念,是……失道寡助。”
“先生?”闻言,他竟心中一凛。
君潋回眸望他,已作了浅浅一笑:“诚者,天之道也。人无信则失朋,何况国家?这次我国已与乌骨怀金有言在先,怎可临时起意背弃盟约,落井下石染指其都?这岂有不败之理?”轻叹了一声,又道,“可怜那杨开大约本还想做一围魏救赵之计,却没料反被别人以此计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