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华莱丽接着说,“什么叫作死,什么叫作不得不想到死后的日子,想到棺材里的遭遇:身上是虫蛆,可是灵魂呢?……啊!李斯贝德,我觉得的确还有另外一个生命!……对于死后的害怕,使我眼前皮肉的痛苦反而感觉不到了!……从前为了嘲笑一个圣洁的女人,我跟克勒凡打哈哈,说:上帝的惩罚可能变成各式各种的苦难……唉,我竟是说中了!……不要把神圣的东西开玩笑,李斯贝德!要是你爱我,你应当学我的样,应当忏悔!”
“哼,我!”洛兰女子说,“我看见世界上到处都是报复,虫蚁受到攻击,也拼了命来报复!这些先生,”她指了指教士,“告诉我们说上帝也要报复,而且他的报复是永无穷尽的!……”
教士对李斯贝德慈祥的望了一眼,说:
“太太,你是无神论者。”
“唉,你看看我落到什么田地啊!”华莱丽说。
“你这身恶疮从哪儿来的?”
老姑娘始终像乡下人一样不肯相信。
“噢!我收到亨利一张字条,就知道这条命完了……他杀了我。正当我想规规矩矩做人的时候死,而且死得这么丑恶!……李斯贝德,把你报复的念头统统丢开吧!好好的对待他们,我已经在遗嘱上把法律允许我支配的钱,全部送给了他们!你去吧,孩子,虽然到了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把我当恶煞似的躲开,我求你快快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再不把自己交给上帝就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