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写过一首诗,叫《于易水送人》: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诗中侠气十足,但诗名“送人”,送给谁,却无人知道。于是有人推测,骆宾王或许是送给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赴死的荆轲。
清人陈熙晋,用一句话精准概括了骆宾王悲剧的一生:“临海(骆宾王)少年落魄,薄宦沉沦,始以贡疏被愆,继因草檄亡命。”而我们透过这层悲凉的生命底色,却看到当年咏鹅的少年,变成了冲冠的壮士,一次次抗击命运的无情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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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让骆宾王亡命的失败的起义,也改变了另一个才子的人生轨迹。
在李敬业的起义队伍里,有一个名叫杨神让的人。杨神让的父亲叫杨德干,而杨德干是杨炯的从伯父。起义被平息后,朝廷开始秋后算账,杨德干父子被杀,杨炯也受到牵连,在事业的上升期遭遇当头棒击,被贬到梓州(今四川三台县)担任司法参军。
飞来横祸,让一直在帝国官场悠游的杨炯,一下子感受到了人生无常。他怀着忧惧之心,离开长安:
郁郁园中柳,亭亭山上松。
客心殊不乐,乡泪独无从。
此刻,他认为自己是整个帝国最惆怅的人。他虽然出身弘农杨氏世家,他的曾祖、伯祖和从伯父都曾官至刺史,但他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却是名不见经传、未曾显达的普通人。他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谈到身世时毫不忌讳地说:“吾少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