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一片凌乱,仿佛刚发生一场搏斗:一条长裙搭在椅背上,一条男人短裤骑在椅子扶手上。四只短筒靴,两大两小,都倒在床脚下。
这是配备家具出租的住房的一间屋子,家具极为普通,屋里飘着旅馆套房所特有的难闻气味,是从窗帘、帷幔、床垫、墙壁、座椅散发出来的,还掺杂着在这里住过或生活过一天或半年的所有人的气味:他们先先后后,将自身的气味留在这个经常住人的地方。日久天长,气味便混杂起来,形成这类场所共有的一种又难辨识、又令人难以忍受的温吞吞的臭味。
壁炉上摆得满满的,有一只点心盘子、一瓶查尔特勒烈酒和两只半满的小酒杯。一顶大号男帽盖住了一个铜座钟。
警长猛地转过身,盯着玛德莱娜的眼睛:“您就是克莱尔—玛德莱娜·杜·洛华夫人,是在场的这位记者普罗斯佩—乔治·杜·洛华先生的法定配偶吗?”
她声音哽咽,一字一顿地答道:“是的,先生。”
“您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