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不羁的笔尖,奔跑得太远了!收回来吧!
再看这鱼箱中的许多种鱼,虽然都比虫蚁大得不多。但它们的种类,却都非常名贵。不消说,这一箱鱼的代价,当然又是很可观的。据鲁平所知,在这种畜养热带鱼的玻璃鱼箱里,都有调节水温的设备,并不一定需要什么阳光与空气。而对方这家人家,却每天把这东西,不惮烦地陈列到阳台上来,这有什么作用呢?
当时,鲁平呆呆望着这距离十码以外的热带鱼箱。忽然,他的脑内,陡然像电光般的一闪!就在这电光一闪之中,使他顿时记起过去一件诡奇而有趣的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
在若干年前,他住在某处一所房屋里,差不多是每天,他瞧见对面一家人家,把一个小小的玻璃鱼缸,高挂到楼窗外面来——那时候,还没有“穿西装”的热带鱼哩。所以,我们这些有闲的绅士们,只好玩玩那些古老的金鱼——日子久了,他在无意之中,忽然发现这鱼缸中的金鱼,尾数忽多忽少,每天不同。——甚至,在上午与下午之间,也会变换花样——有时是许多尾鱼,像南京路的行人一样,满满挤成了一堆;有时,这鱼缸里,呈露了一种“宵禁”后的萧条景象,只剩下了一二尾鱼,在那里凄凉地游泳着。并且,那金鱼的颜色,也逐日都在变换:有时候,满缸都是黑色的;有时候,满缸都是白色的;有时满缸都成了红鱼;而也有时候,变为黑、白、花、红,各色俱全。总之,这一个小小的鱼缸之中,内在的幻变,比之国际间的形势,一般的迅速而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