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锦丢了魂一样的放下电话,泪痕半干在脸上,有一种麻痹似的痛楚。原来她是个那么失败的女儿,妈妈生了那样的病,她居然都不知道。
叔叔说得没错,就算告诉了她,她能怎么办?她没有钱。问程铮借吗?连叔叔都知道她开不了这个口,究竟是妈妈的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难道她竟然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
叔叔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她在程铮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出了这种事,她何尝又能在他面前抬头?她觉得一颗心就要裂开,最害怕的事发生了,却没有人可以让她去责怪。这一切如同命定的一个局,她步步躲避,却步步陷在里面。
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她飞快地打开抽屉,搜出自己所有的存折和储蓄卡,一万五千块,这是她全部的积蓄,她又翻出电话簿,第一个打给莫郁华,郁华读医科都还没毕业,当即说愿意把所有的钱给她,却也不过是几千块。接着她陆续打给大学里几个相熟的舍友、同学,大家都不是有钱的人,你一点我一点地凑在一起,总共还不到两万,加上她自己的积蓄,最多四万块,距离十一万四千这个数目,差得不止是一点点。苏韵锦攥着薄薄的存折,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虚乏。
手机铃声响起时,她像是受了一惊,接起来,原来是程铮。“韵锦,你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快点。”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神秘和兴奋,像是从异次元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