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走了两个多月,天气渐渐转暖。
毛氏脱下了冬日穿得毛氅子,换上了稍轻便些的淡色夹衣。
马车队在官道上缓缓行进,秦深入春后就一病不起,所以车马不敢行进的太快,只能紧着她的身体,放慢了步伐。
过了晌午边,车队在林道边休息。
毛氏在路边支了锅子,给秦深煎药,又煮了些热腾腾的小米粥。
踩着上马凳钻进马车里,见人不好好休息,又伏在小木案上写东西,她拧眉道:
“都病成这样了,再要紧的东西,也该缓缓再写!”
她不知秦深得了什么病,为何替她诊治的大夫都一副束手无策,频频摇头的样子。
或许是让地宫里的毒瘴伤了身子,又或许是这些日子太劳累,亏了精力。
总之,没有什么具体的病症,只是衰弱无力,整个人半点血色也无。
“还有最后一章回,写好就好了。”
秦深裹着厚重的氅子,手里还拢着个汤婆子,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车帘子外的春风灌进来,却比数九寒冬的风刀子,更令她难熬痛苦。
两个月前,她尚且是手脚火热,别人穿棉袄,她一件单衣也能出门。
现下,迅速亏损的身体给她敲着丧钟,几乎能感受到生命一点点的远离的脚步。
搁下手中的毛笔,她抬起宣纸,吹着上头的墨迹,然后小心的摆放在一边,将一摞写好的纸规整了起来,厚厚一叠塞进信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