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鹜将衣服换了,一看戴的表,已是七点三刻,非急上车站不可。本当要去谢谢那位姑娘救命之恩,问问她的主人何家,她姓什么都来不及了。加上她那里离学校又近,事实上也不容再去探望,只得摆除一切,直向东车站来。到了站上,买票上车,平安到了天津。
这个时候,广州已经有了革命政府,秋鹜到了天津,自然得着一切接济;安然地南下了。到了南方,无论做什么事,心里就这样想着,这个落霞姑娘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仅仅是那一块多钱的小帮助,不料她对我竟是这样大大地卖力,把我救出来了,无论如何,我要报答她一下。她不是一个寄人篱下,无以自存的女子吗?无论如何,要帮她一个忙,把她从火坑中救出来。但是自己在南方,她在北方,这个问题,怎样去解决呢?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一个什么好办法,还是想了个笨主意,写了一封白话信给万有,告诉他认识那姑娘的经过,托他到冯姥姥家里去探问。冯姥姥家住在多少号门牌,他也不曾知道,只告诉万有到天香胡同一带去打听,而且还在信上打了许多的密圈,要万有务必去查问一番,自己也好写一封信给人家,道谢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