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包洛·葛利福说道这才怪了!你一片忠心,他却这样对你!他的父亲因为你拿枪瞄准了律师大不高兴……他说:“儍瓜,干么只瞄准,不开枪呢?……那儿子……你看见没有?……他说要打烂我的脑袋,拿它当做一个不能再装酒的破葫芦。这都是到大陆上去学来的,曼莫!”
“是啊,倘若人家知道你打死了这只猪,准会教你吃官司,奥斯·安东还不肯替你向法官说话,也不肯付律师费呢。还好,这一回谁也没看见。”
两个牧人商量了一会,觉得最好是把猪丢在一个土坑里;当下便立刻动手。不消说,掩埋之前,他们又把这个台拉·雷皮阿与巴里岂尼两家的仇恨的牺牲品割了几大块,拿回去做烤肉。
第一七章
奥索摆脱了没有纪律的卫队,继续赶路,一心想着与奈维尔小姐见面的快乐,竟忘了可能遇到敌人的事。他心上想:“为了跟混账的巴里岂尼他们打官司,我少不得上巴斯蒂阿去一趟。哎,为什么不陪着奈维尔小姐一块儿去呢?到了巴斯蒂阿,我们不是还能上奥莱査温泉吗?”童年的回忆突然使他清清楚楚的想起那美丽的风景。他觉得自己又躺在碧绿的草地上,在那些年代悠久的栗树底下。绿油油的草坪,开着一朵朵的蓝花,仿佛是对他微笑的眼睛,他看见丽第亚小姐坐在他旁边。她脱下帽子,比丝更细更软的淡黄头发,照着树隙中透下来的阳光,象黄金一般的闪耀。蓝得那么明净的眼睛,似乎比天空更蓝。她一只手托着腮帮,若有所思的听着他声音颤抖的情话。那件纱衣衫便是他在阿雅佐最后一天看见她穿的。衣衫的褶裥下面,露出一只小小的脚,套着黑缎鞋。奥索心里想,要是能把这只脚亲一下可多好;但丽第亚小姐有一只手没戴手套,拈着一朵雏菊。奥索接过雏菊,丽第亚的手便握着他的手;他吻着雏菊,又吻着她的手,她竟没有生气……他脑筋里转着这些念头,完全没注意所走的路;但他始终在那里策马向前。他正要第二次在想象中亲吻奈维尔小姐雪白的手,而事实上是亲吻自己的马头的时候,马突然停下了。原来契里娜拦在路上抓住了他的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