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回答了一行字:她不恨任何人,她要以她有生之年,试着忘记那使她哥哥丧命的人。
虞耳急忙回答;他模仿当时流行的柏拉图的文体,把命运咒骂一通之后,继续说道:那么,你愿意忘记上帝给我们留在圣书里的话吗?上帝说;女人离开家和父母,随她的丈夫走。你敢说你不是我的女人吗?想一下圣彼得节那天夜晚。曙光已经在卡维峰后头露出来了,你扑在我前面跪着;我真想答应你;只要我肯,你就是我的;你抵抗不了你当时对我的爱。我先前同你讲过好几回了,许久以来,我就在为你牺牲生命和我在世上可能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忽然我觉得,你可能回答我,尽管你从来没有回答我:这一切牺牲,没有任何外在行动做标记,可能只是想象上的。一个念头在我心里亮起来了,它对我是残酷的,然而实际上是正确的。我心想,运气给我机会,为你牺牲我可能梦想到的最大的幸福,这也许是有原因的。你已经在我怀里,也不抗拒,你还记得吗;甚至你的嘴也不敢抗拒。就在这时候,卡维峰的寺院响起早晨“敬礼马利亚”的钟声,奇迹般的运气出现了,这响声一直传到我们这里。你对我讲:为了圣母、这位全贞母,你牺牲这一回。一时以来,我已经想到这最高的牺牲,我自有机会为你做的唯一真实的牺牲。我认为奇怪的是,你也想到这上头。“敬礼马利亚”的遥远的钟声感动我,我承认;我答应了你的请求。牺牲也不是完全为的你;我以为这样一来就把我们未来的结合放在圣母保护之下。当时我想,负心的人,困难不会从你这方面来,要来也从你的既富且贵的家庭方面来。要是没有神明干预,“安皆路斯”的钟声,怎么会从半个森林之外那么远的地方,掠过被早晨的微风吹拂着的林海,传到我们耳边?当时,你记得,你跪在我面前;我站起来,从胸前取出我带在身上的十字架,你对着如今就在我面前的十字架,赌着永劫不复的咒:不管你到什么地方,不管出什么事,我一有命令给你,你就完全听我指使,就像卡维峰的“敬礼马利亚”的钟声从老远地方传到你的耳边一样,赶来听我指使。随后我们虔诚地说了两遍“敬礼”,两遍“天父”。好啦!以你当时对我的爱,万一你忘了,我怕你是忘了,以你赌的永劫不复的咒,我命令你今天夜晚接见我,在拜访修道院的花园或者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