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海王颢既得志,密与临淮王彧、安丰王延明谋叛梁;以事难未平,藉陈庆之兵力,故外同内异,言多猜忌。庆之亦密为之备,说颢曰:“今远来至此,未服者尚多,彼若知吾虚实,连兵四合,将何以御之!宜启天子,更请精兵,并敕诸州,有南人没此者悉须部送。”颢欲从之,延明曰:“庆之兵不出数千,已自难制;今更增其众,宁肯复为人用乎!大权一去,动息由人,魏之宗庙,于斯坠矣。”颢乃不用庆之言。又虑庆之密启,乃表于上曰:“今河北、河南一时克定,唯尔朱荣尚敢跋扈,臣与庆之自能擒讨。州郡新服,正须绥抚,不宜更复加兵,摇动百姓。”上乃诏诸军继进者皆停于境上。
洛中南兵不满一万,而羌、胡之众十倍,军副马佛念为庆之曰:“将军威行河、洛,声震中原,功高势重,为魏所疑,一旦变生不测,可无虑乎!不若乘其无备,杀颢据洛,此千载一时也。”庆之不从。颢先以庆之为徐州刺史,因固求之镇,颢心惮之,不遣,曰:“主上以洛阳之地全相任委,忽闻舍此朝寄,欲往彭城,谓君遽取富贵,不为国计,非徒有损于君,恐仆并受其责。”庆之不敢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