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全弄得那样多……怪不……你们……”第一个提议的，把自己的筐笼抖摆了一下接了说，“我自己去报告……”
“你敢？奸细！我们摔你在铁道上，让车轮轧碎你。”
“快，快……冒儿眼你还不跑哇？那老家伙来啦……”
从栏栅那面转角，那个喜欢喝酒的俄国老巡查出现了，手里挥抡着一根粗的棍子，脚步蹒跚，帽子贴着后脑，在很远就可认出他那特出的红色的酒糟鼻子，悬下地跳动。不灵活，醉言醉语，用那没有威势的声音和语句喊着。孩子们好像并不怕他，直到他好容易走近了，大家才玩笑地走开。他们引逗他发狂，捡取路旁的石头或煤焦投掷他。
冒儿眼站着不动，他眼送着小马小牛跑得远了，别的孩子也散向四方。但是他们并不马上就跑开，还在贪恋那散在路旁的煤块，一方面还在喊叫：“冒儿眼，还不跑哇，奔你去啦……”
老巡查因为抓不到别的孩子，正在发狂，在他经过铁道时，用手里的棒子接连击打铁轨，又几乎为了枕木绊跌在地上，像个鸟雀寻找食粒似的，拾捡着煤块，一面向冒儿眼这面奔跑：“小老鼠们，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一个，你们尽叫我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