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的领袖最初不过就是群体中的一分子。他自己被群体的思想迷惑了,之后就变成了它的使徒。他对这些观念是如此的痴迷,已经到了除了观念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消失了的程度。在他看来,任何有悖于这些观念的看法都是错误或迷信。在这一方面,罗伯斯庇尔就是个例子,他深深地被卢梭的哲学观念迷惑了,竟然用宗教法庭的手段传播它们。
我们所说的领袖更有可能是敢于行动的人而不是思想家。他们生来并不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他们也不可能如此,因为通常这种品质会令人犹疑不决。尤其是在那些病态的紧张、易冲动的、半癫狂的即处于疯狂边缘的那类人当中,极易产生这样的人。他们赞成的观念或是追求的目标或许会很荒谬,但是他们的信念非常坚定,以至于所有的理性思维对他们都不起作用。轻蔑和迫害并不会影响到他们,或是让他们更加兴奋。他们牺牲了自身的利益和家庭——牺牲所有的事物。他们已经彻底忘却了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们所图的唯一回报就是以身殉职。他们强烈的信仰赋予了他们的话语强大的说服力。大众总是愿意听命于意志坚定的人,他知道该如何迫使群众接受自己的想法。聚集成群的人会失去所有的意志,本能地转向一个拥有他们所缺乏的品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