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贤着实无聊,老羞成怒,作色道:"老先生说得虽容易,多恐倒不利于先生的。"叶公厉声道:"不利且怎的?太监奈何此圣世之一叶向高,我是斩头沥血之人,太监惟任自为之罢。"便下堂出去。
忠贤大为惭忿,心内想了半日道:"张吏部这般厚意,实是难孤。今若以叶学士不许允从为说,不但张吏部败了兴也,不倒轻视了我?我且姑以他应许瞒说,回张吏部。且慢慢看下回,倘有机会徐图,有何不可?"主意定了,即书了名帖,直往张吏部请见。
修河方与儿子鬼鬼祟祟地说了科场事,见了魏忠贤名帖,便大喜道:"魏太监今来,必有好事。"忙下堂迎接,直到里面套间密室坐下,道:"太监光临,想是好的。还是为学生贺的,还是慰的?"忠贤躬身笑嘻嘻道:"恭贺老先生了。"修河道:"有何贺事?"忠贤道:"叶学士初甚踌躇,及至下生说了又说,未乃免不得许允了。争奈榜头虽不得,亚魁、探花分明是已诺的。"张修河那里知道忠贤设诡说谎的?只自喜从天降,感谢不尽,说道:"总是公公千斤顶力,学生与家豚前程一同都靠了太监。"乃命进杯盘,摆下太托,款款的接待。用过,忠贤告别。修河复重申托,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