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金急得脸上红白不定,见他醒了,惊恐的心神还没有完全消尽,忙道:“左尊大人可好些?”
檀弓微微颔首,算是作答,看他道:“何所至。”
“我与俱苏摩共得您抚养安住,恩同己子,我更与她形如姐弟。左尊大人常说‘不可忘本,必尊道德。鱼不能相忘于江湖,则濡沫之德生焉。’今知义姊病势危笃,怎能不来探望?”越金浩然长叹。
因见檀弓起身,忙又去搀扶:“这阵到了晚上,风凉起来了。大沙周界时常有瘴气伤人的事,左尊大人受了伤,我还是送您回去吧。唉,那您这一趟又是……”
他话到一半,忽觉没资格过问圣主的事,便住了嘴。
檀弓道:“我此行为蚩尤而来,缅栀支提殿中遭震变之突。我闻故人之音,追之不及。”
“故人?”越金更觉自己不该往下知道了。只是轻轻用手帮檀弓衣服掸尘,忍住不言。
檀弓却不像在回答谁的问题,面似云冻,徒然自语尔:“或彼无音响,半我结幽想,慌惚若见之。”
越金屏息静听,他并不明白,可是只觉一种渺漫而绵长的难过之情,悲风吹蔓草,也将他深深感染了,几要恻然下泪。
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动了一下嘴唇,半晌才道:“左尊大人既是要见蚩尤,不若与我同去找苏摩,托她好么?她向得亲爱,女儿要见父亲,不是比神要见魔便易得多、畅通得多么?也不至于耸动地方。且左尊大人慈命,些微小事,苏摩岂有不遵措置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