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居然没关门。里面只有一个顾客,背对着门,独占了一张桌子。一位老师傅,伏在柜台上,顾有耐性地望着那个人,分明的,只要那人起身离开,便会关门。
我和弟弟妹妹们刚一走进去,老师傅便挥挥手往外撵我们:“别进来了,别进来了,什么吃的都没有了,马上就关门了!”
我苦苦哀求他,无论凉的、热的,好歹让我们吃点儿什么都行,并向他出示了那一斤粮票。向他讲,为了那一斤粮票不作废,我们已经走得离家有多么远。
他瞧我们冻得一个个怪可怜的小模样,心软了,现给我们热了几杯豆浆和几个烧饼。
于是我和弟弟妹妹们在另一张桌旁坐了下去。
弟弟妹妹们一边喝着豆浆吃着烧饼,眼睛一边朝那个顾客的桌上瞥——五六盘菜,一盘饺子,还有半瓶酒。一个人能这么丰盛地吃上一顿,真让人嫉妒啊!这大概得花掉他整整一个月的工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