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一听,立时眉开眼笑。她还以为她以前挣的那些钱都要打水漂了呢,没想到胡大刚竟事先叫柱子去取出来了。
那日在菜市口看到茶靡和谢婶他们时,杜梨就知道她和胡大刚精心修起来的那片园子肯定也遭了周铭恩的黑手,却没想到男人竟未仆先知,早就料到这一点了。
如今仔细想想,她才发现,其实胡大刚早就把一切料到了。朝堂的变异,大梁的动荡,包括周铭恩与右相勾结的事。
只是男人从来不在她面前把这些事提起,只像个心思缜密的兄长一样,牢牢把她护在自己所建立的那座安稳的象牙塔中,让她过得无忧无虑。
想着,杜梨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望着银票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但在大街上流泪,她还是觉得有些丢脸的,于是她索性佯装喜悦地眯着眼睛笑了笑,挥着银票道:“那行,既然有钱了,咱们就先去吃顿好的,补充一下体力吧。”
柱子自然是不会揭穿她的,只像往常一样,点头应一声,便同杜梨一起走进了饭庄里。
天下的饭庄大抵都如此,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食客,跑上跑下忙得不亦乐乎的伙计,听过两声拖着尾音的招呼,落座时便能听到四里八乡的八卦从周围的席位上接踵而来。
“哎,你听说过了么?隔壁河阳县似乎被叛军占领了,我表兄昨日从那边回来,一路上被官兵追着,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