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这么说着,把用窗边望远镜窥探他人生活作为最大的快乐。仔细想想,这无疑是相当有趣的恶作剧。有时他也让我看,可是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种种奇观,我只觉得脸上发烧。
除此之外,他还配备了一种叫潜望镜的设备,就像从潜艇中观望海面的情况那样,他在自己屋内可以看到用人,特别是年轻女佣的私人房间,而丝毫不会被对方察觉。不仅如此,他还用放大镜或显微镜观察微生物的生活。更奇葩的是,他居然饲养了跳蚤,将跳蚤放在放大镜或低倍显微镜下,让它爬来爬去,看跳蚤是怎样吸他的血,或者把很多虫子放在一起,观察同性之间互相打斗、异性之间和睦相处的情形。尤其恐怖的是,他曾经让我看过一次显微镜,以前觉得很普通的跳蚤,竟变得极其可怕。他把跳蚤弄得半死,然后用显微镜放到最大,观察跳蚤痛苦挣扎的样子。那是一副能放大五十倍的显微镜,我看到那只跳蚤被放大到充满了镜头,从嘴到脚爪,连身上的一根根细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么比喻或许有点儿奇怪,但大得简直像一头猪。只见跳蚤在黑紫色的血海中(其实不过是一滴血),背部一半已经被压扁,手脚在空中乱抓,嘴拼命朝前伸,垂死挣扎着,我仿佛能听到它嘴里发出的恐怖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