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认为吗?”哲瑞·雷恩问道,狡黠地斜眼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了……可是,奎西,等待时间流逝并不能抚慰我的心神。我们走进了死胡同。没有任何可以改变僵局的事情发生。我在问自己,这样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可能出现。我们见证了一个斯芬克斯似的神秘人物的形成过程。约翰·德威特,从一个被莫名的恐惧折磨的人,变成了一个被莫名的兴奋剂振作起来的人。谁知道是什么药使他拥有了钢铁般的灵魂?我昨天见到他时,他就像一个瑜伽修行者——孤僻、平静、无忧无虑,似乎正以神秘东方式的泰然自若等待死亡。太奇怪了。”
“也许,”奎西尖声说,“他会被无罪释放。”
“说不定,”老演员继续说,“我认为他已经听天由命,而他只是像罗马斯多葛派那样坦然淡定罢了。这个人从根子上说有钢铁般的品格。有意思……除此之外——什么发现都没有。我无能为力,现在我沦落为没用的、念开场白的角色。失踪人口调查科一直彬彬有礼,但他们的报告就像蒲柏[37]所说的剽窃诗人的作品一样索然无味。办事高效的萨姆探长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可真是一位天真的绅士,奎西——他调查了那艘卡戎[38]渡船上的所有乘客的私生活,他们的住址、身份和背景看上去都没有异常。又是死胡同……到头来毫无意义!太多的人离开了现场,下落不明,无从追寻……无所不在的迈克尔·柯林斯,带着忏悔者爬进帕普努提乌斯洞穴里的那种热忱,去探访了约翰·德威特等待法律判处他死刑的囚室——却没有给他的灵魂带来任何慰藉,奎西……布鲁诺地方检察官,一个忧心忡忡的家伙,通过莱昂内尔·布鲁克斯律师告诉我,德威特太太已经溜回了巢穴——她似乎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她丈夫的离婚提议。她是个精明又危险的女人,奎西……我那位在非法剧院工作的同行,彻丽·布朗小姐,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频频出没,主动提出要帮助检方起诉德威特。她对检察官几乎没有什么用,除了她那诱人的姿色——毫无疑问,如果把她可爱的小腿和引人偷窥的乳房凸显出来,她在证人席上还是颇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