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在维特利乌斯 [24] 统治时期,比在苏拉 [25] 统治时期感觉还要糟。在克劳狄 [26] 和多米蒂阿努斯 [27] 统治时期,卑鄙下流变成畸形,同暴君的丑恶相得益彰。奴隶的卑劣是专制者一手造成的。散发臭气的这些腐烂心灵,正是主子的写照。政权污浊,心胸狭窄,天良平庸,灵魂恶臭。卡拉卡拉 [28] 朝代如此,康茂德 [29] 朝代如此,埃拉加巴卢斯 [30] 朝代也如此,然而在恺撒朝代,罗马元老院中只散发出鹰巢所特有的粪味。
于是,塔西佗和尤维纳利斯这类人物出世了,尽管表面看来迟了些,到了昭然若揭的时刻,宣教者才出现。
不过,尤维纳利斯和塔西佗,跟圣经时代的以赛亚和中世纪的但丁一样,都还是个人行为。而暴动和起义,则是群体行为,有时错误,有时正确。
一般情况下,暴动的缘起是一种物质因素,而起义总是一种精神现象。暴动,就是马萨尼埃洛 [31] ,而起义则是斯巴达克思。起义接近头脑,而暴动靠近肠胃。肚子发火了,当然,并不是每次肚子都错了。在饥饿问题上,暴动,例如比藏赛 [32] 那次,出发点正确,令人同情也符合正义,但仍旧还是暴动。为什么呢?因为实质有理,而形式错误。虽然有理,但是野蛮凶残。虽然强大,但是胡作非为,如同一头失明的大象横冲直撞,一路留下老人、妇女和儿童的尸体,让安分的百姓和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还不知道为什么。为民求食,目的很好,而滥杀无辜,方式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