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让他伤心,她每天早上还是过来看他。她跟医院的一个单身对换,早已经搬到尉少安那栋楼里。
“梦露没死。”乔红楚进门说,这天早上她来的很晚,尉少安已经起床了,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小天使,”他拍了拍她说,“又开始为上帝工作了。”
“梦露真的没死,我刚刚看过报纸。”
他笑着看她。
“这是什么?”她问。
“日记本。”
“我看看行么?”
“日记一般不给别人看。”
“我就要看。”她说,“我是别人吗?”
“看完后你会怎么样?”他看着她,“就此不再理我了?我们就此结束了?”
她什么也不能够说。可以想象他写了什么,但她不知亲眼看过之后会怎样。
“那都是我生气时写的。”他想挽回局势,“高兴时根本没有时间写。你也知道我一生气就胡言乱语,那是我发泄痛苦的惟一方式。”
她无法宽容他的“方式”。翻阅之后,她坐下来。
她将头靠在墙上,她的悲伤让整个房子迷茫而空洞。我下过离开他的决心,却从来没有用过它们,她不停地想。
她就这样坐着,虽然疲惫、疼痛都想冲破她坚持的那个姿势,可她就是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后来她感觉那个坐着的人死去了,她甚至觉得有什么从那僵硬的尸体里漂浮出去。那是多么自由的灵魂呀,它飞舞出窗口,它看到那条河像一个被遗弃的男人,它看到爬墙虎已站到了下一个春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