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我不敢称你为弟,但是既然我姓了这个姓,就不能不写信给你……
约瑟翻过信纸,查看信末的签名,一见佛洛尔·特·勃朗堡伯爵夫人几个字,打了一个寒噤,料定哥哥又干下什么卑鄙龌龊的勾当了。
他道:“这强盗始终为非作歹!而人家还当他诚实君子!脖子里挂着一连串勋章!明明应该送上吊架,偏偏出入宫廷,耀武扬威!明明是个下流东西,偏偏称为伯爵大人!”
皮克西沃道:“这种人可多着呢!”
约瑟接着道:“再说,搅水女人也活该吃苦,不要脸的臭婆娘当初竟会叫人把我砍头,像杀鸡一样容易,她就不肯开一声口,说我是冤枉的!……”
约瑟把信一扔,皮克西沃急忙捡起来高声念道:
身为勃里杜·特·勃朗堡伯爵夫人,不管过去犯了什么过失,死到医院去总不大得体吧[148]?倘若我命该如此,倘若伯爵和你的意思要我如此,那我也没有话说。但你是皮安训医生的朋友,求他说个情送我进医院。先生,替我送这封信的人,到格里希街的勃朗堡府上一连去过十一天,没有能得到我丈夫的帮助。我目前的情形不允许我委托一个诉讼代理人用法律手续取得我应有的权利,使我能太太平平的死。我是无论如何救不活的了,我知道。你要不愿照管你不幸的嫂子,至少请你给我必要的钱,让我从容就死;因为我看出你哥哥要我死,他一向就要我死。他早说过有三个可靠的办法置一个女人于死地,我却是笨得很,料不到他会用这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