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三回头,走出很远回头看时,见村人们都已回村了。只有我的老师那熟悉的身影,仍伫立在原地。我望见她为我从她的脸上摘下了假面。但离得太远,我当然看不清老师烧伤后的脸。在我的幻觉中,她的脸如同照片上一样俊秀……
那个是我父亲的男人,当年并没被枪毙。只不过判了长刑。“文化大革命”一结束,就平反释放了,还升了副教授。我听过他的大课。各系学生都很爱听他的大课,他在学校里是个颇受器重和尊敬的人物。但是我却一次也没产生过怎样使他认下我这个儿子的念头。
我非常思念我的老师,经常给她写信。她却回过我几封信,就再也不回信了。她在一封信中说,会有人定期按照她的要求寄钱给我,希望我刻苦学习。在另一封信中说,既已上了大学,就应立大志,将来做一名报国效民之人。
一九八五年我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二十五岁。接着考硕士,考博士,考博士后,最终成了现在的我,在京都被视为前程似锦的最年轻的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