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突然转身凝视我——我还在指指点点——并说道:“是怎么回事?您完全佝偻了!您在搞什么名堂?”“完全正确,”我说,把脑袋靠在他裤腿上,这样一来我也无法好好抬头仰视了,“您有一双好锐利的眼睛!”
“哎哟!您倒是站起来呀!真是愚蠢!”
“不,”我说并望着近处的地面,“我就是我。”
“但我必须说出来,您这会使一个人恼火的。这种毫无益处的逗留!您快点结束掉!”
“您怎么喊起来了!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我说。
“顺便说一句,这完全随您所愿。”他又加了一句并在少顷之后说道:“已经一点三刻了。”显然他是从磨坊塔楼上的钟看到这个时间的。
我像被拎着头发提起似的站立起来。有那么一会儿,我一直张着嘴,以便激动能通过这张嘴离我而去。我懂得他的意思,他要把我打发走。在他身边没有我的位置了,这儿也许有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话,那他至少是找不到的。附带说一说,我为什么要热衷于留在他身边。不,我要离开,马上离开,到我的亲戚和朋友那儿去,他们早就在等候我呢。就是我没有亲戚和朋友,那我必须自己来帮助自己(苦诉有什么用处),只是我不可以稍显匆忙地离开这里。因为没有什么能帮我留在他那儿,我的身高不能,我的胃口不能,我冰凉的手不能。如果说我的看法是我必须留在他身边,那这是一种危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