娀英摇摇头:“自然要戴。”司马曜又道:“难道你以后嫁了人,也要戴着这玩意?”
“我是不会嫁人的。”娀英道。
“为什么?”司马曜问道。娀英却不说话了。
此时不觉夜半,娀英微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司马曜见她困了,便柔声道:“你去屋里睡一会儿吧,这里凉得很。”可娀英微微闭上双目,轻声道:“我就小歇一会儿。你要是回去,记得叫醒我。”她乏得极了,不多时便身子微晃,坐在石阶上就睡着了。司马曜怕她跌倒,便往她身旁靠了靠,让她倚在自己肩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闻着她身上淡淡少女的馨香,司马曜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他抬起头来,只见夜幕低垂,不远处迷楼挂斗,星子如撒珠般低缀四野,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躲到云层里去了,天际一抹微光,罩得天地如在一层银纱帐中。近旁小桃璨璨,枝头花自娉婷,花下重门,红粉翠痕;再近处粉腮杏面、乌发如云,真真是人比花娇。
他心里蓦地翻起两句诗:“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又觉得不吉利,想自己写几句,思绪纷杂,勉强拟了半句,觉得不满意,只觉字字句句都难描画,什么褚太后、谢太傅一时都抛到脑后去了,哪还舍得离开?
良久,忽听身旁的娀英嘤咛一声,他侧头看过去,却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眼角有泪,显然是梦魇了。他忙拍了拍娀英,轻声唤道:“快醒醒。”娀英醒了过来,仍旧梦魇未定。司马曜柔声道:“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