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骐骥之马,驾飞軨之舆,乘牡骏之乘,右夏服之劲箭,左乌号之彫弓。游涉乎云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掩青苹,游青风,陶阳气,荡春心,逐狡兽,集轻禽。于是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恐虎豹,慑鸷鸟……(《七发》)
之类,殊觉堆冗无味,然后来赋家几无一不仿效之者,且益加甚。所以汉赋虽甚发达,在中国文学史上却不能占重要的地位。乘所作,除赋之外,尚有人以《古诗十九首》中之《行行重行行》《西北有高楼》《青青河畔草》等8首认作他的著作者,但其凭证极为薄弱。他们所据者为徐陵的《玉台新咏》,但考查《汉书》中的乘本传,并未言乘曾为此类诗,《汉书·艺文志》的“歌诗”类里,亦不载乘的这些诗,即萧统的《文选》曾勇敢地把许多诗加上了李陵、苏武的名字的,却也并不曾把《古诗十九首》分出一部分作为枚乘的。何以徐陵却独知道是乘作的?实则像《古诗十九首》那样的诗体,绝不是枚乘那个时代所能产生的;乘时所能产生的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刘邦歌),是“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刘彻辞),是“日月星辰和四时”(柏梁诗),是“肃肃我祖,国自豕韦”(韦孟诗),却绝不是“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迴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及“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等的完美的五言诗。(《古诗十九首》的时代问题待下一章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