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入座,领班将酒单递给弗雷吉埃。德·玛海勒夫人高声说:“两位先生想喝什么就上什么。至于我们,只要冰镇香槟,要最好的、柔和的香槟,别的一概不喝。”
等领班出去,她又兴奋地笑着说:“今天晚上,我可要一醉方休。我们要开怀畅饮,真的尝一尝醉生梦死的滋味。”
弗雷吉埃只当没听见,问道:“关上窗户,对你们没有什么妨害吧?这几天,我的肺部又有点儿毛病。”
“关上吧,没事儿。”
于是,他走过去关上另外半扇窗户,返身重又坐下,那张脸就坦然平静多了。
他妻子一言未发,似乎在想什么事儿,那双眼睛低垂,微笑着凝视桌上的酒杯,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仿佛总在许诺而又永不兑现。
奥斯坦德①牡蛎端上来了,又小巧又肥实,宛如纤小的耳朵包在壳里,一送进嘴就融化在舌头和上颚之间,就像带咸味的糖块。
肉菜汤上过之后,又端上一条鳟鱼,那粉红色的鱼肉,好似少女的肌肤。这时,餐桌上开始闲聊了。
首先谈起传遍大街小巷的一则新闻:一位上流社会的女士,同一位外国王公在饭店雅间吃晚饭,被她丈夫的一位朋友撞见了,结果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