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夜里他们沿着运河散步。他心事重重的。她也知道他心不在焉,因为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轻声吹着口哨。她聆听着,感觉自己好像能从口哨中听到他不曾讲出口的东西。那调子很是哀伤颓丧,让她感觉他要离开自己似的。她默默地走着。他们走到一座平旋桥前,他坐到粗大的栏杆上,看向水中倒映的星星,离她远远的。而她一直在埋头思索。
“你会一直在乔丹工厂干下去吗?”她问道。
“不。”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不会。我打算离开诺丁汉,到国外去,就是最近。”
“出国!为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慌慌的。”
“那你出去怎么养活自己?”
“做设计。得是个稳定点儿的工作,还要先把自己的画卖出去。”他说道,“现在做这个我已经开始走上正轨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也不清楚。只要我妈还在,出去也不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