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暗暗鼓掌,缓和了语气回答:“你说吧。”
宁予一眼就看出她在敷衍自己,叹了口气。
“一年前,我在G省的项目解除保密状态,于是回H省探亲——”
他的工作会接触密级很高的项目,因此门槛极高,不仅要求技术精湛,更要求政治素质过硬,排得上号的几代专家都有师承关系。宁予大学毕业后得教授推荐,成为这个国家实验室的一员。彼时实验室承接了一个保密项目,被全员打包发配到G省,高墙一围就是两年,“刑满释放”后,宁予立刻收拾行李,飞也似的滚回了H省老家。
他与昔日旧友吃喝玩乐了半个月,被G省枯燥生活风干的灵魂终于滋润回来了,可假期还剩一个月,不找点事做可不行。恰好此时,他过去的高中联系到他,希望他回母校做个开学演讲,宁予欣然同意,并开始同母校的对接人讨论演讲的主题和内容。
可两次对接下来,宁予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这个人卯着劲在打探他的工作内容。
他所在实验室的保密条例非常严格,有说梦话这种毛病都不会录用,而且一旦离开实验室,就绝不能再谈论半个字的工作,即便假期中给实验室打电话,都必须向当地保密局申请特制的保密电话。他们出来休假,下车登机前甚至要换一双新鞋,就怕有人拿鞋底的土壤采样分析,从而推断出这个实验室的位置。严苛至此,有些行为都形成了条件反射,因此对接人话题一歪,宁予脑子里的弦就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