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抖展了一部分,包住了妹妹的头。妹妹将床单从头上不慌不忙地扯下,卷了卷放在身旁,耸耸肩平静地说:“我给你洗,保证洗干净。家里有洗衣机,又有阿姨,干吗不充分利用?你还有什么需要洗的?统统找出来吧。”
文静的妹妹,平静的话。
在妹妹怜悯而宽容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她竟觉得自己仿佛真是一个低智能的小女孩儿了,仿佛真是在乖张地任性地无缘无故地发作和宣泄了。
而妹妹却是似乎有着惊人的涵养的。
她一时感到难堪极了,难堪得竟想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大哭一场。
她竟低声说:“对不起。”
妹妹又耸了耸肩:“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是亲姐姐嘛。”
依然那么平静,依然那么文静。
听妹妹这种语气,她分明地是错定了,错得连平静下来与妹妹平平静静地讨论讨论的余地都没有了,错得只剩进行解释的份儿了。
“我……我回来之前喝酒了……”
“明知自己肝不好还喝酒。”
“啤酒,喝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