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张泉的眉头皱了皱:“汉王借漕河生事,却不代表漕河无利。迁都一事,我一个外戚不好置喙,但殿下可以再三思。”
“原来舅舅你也是反对迁都那一派的啊?”朱瞻基颇为意外。
“不,我只是可惜。漕河之利,可不止每年输送京师那些漕粮而已啊……”张泉伸出手臂,情绪略显激动,“殿下你看看周围这些船只,除去漕船之外,还能看到什么?”
朱瞻基转头环顾四周,海落船附近大大小小有几十条船,逶迤成两条长队,南北对开。除却官家的漕船大帮之外,还有不少来自各地的商船民船。
“您瞧,那条船挂的是辽东都司的旗子,船上八成是东珠,在天津卫上的船,运到杭州可转运至福建,变成当地诰命夫人脖子上的珠饰;您再看那条船身特别长的,那一根根圆径粗大的木头,一定是播州的楠木,它们从赤水河进入长江,再从漕路北上,京城三大殿的修复全靠它们;还有那条,光看吃水就知道,不是兴国就是进贤的优质铁矿,许是要供给山东登莱的船厂;还有那条,对,船头比较平的那条,甲板上铺了一地暗棕色的东西,那是广东徐闻县的马蹄良姜,船家一边走一边晒,晒到北直隶收起来,大同的边军就能直接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