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檀弓带着一盏博古纹蜜蜡的魂灯回来了,灯芯闪烁着金色的幽光。
卫璇正要带他离开,却听檀弓说:“卫师兄,方才斥尔姓名,实我之过也。”
檀弓长久居于三界至尊之位,不知下界直呼对方的姓名就是大不敬。他问了同行的一个小孩,这才恍然大悟。
卫璇却笑,他起初觉得新奇,现在更觉有趣了:“什么过?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这就过起来了?”蹲了下来,和他视线齐平:“你且就这么喊,我欢喜得很。”
你你我我之间,刻意省略了师兄师弟的称呼。
卫璇说:“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将我当一个你要好的平辈朋友来看,叫得顺口、叫得开心便是。”
他没说的是,平辈之间也只能称呼表字的。
檀弓道:“呼尔姓名,岂是为人师弟之礼。”
“那我带你偷跑进来,难道就像一个师兄该有的礼么?咱们两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都干了这样天大的坏事了,早就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你叫我个名字算得了什么?”
卫璇看出来他之前要步行过来,是想弄清具体地形了,现在估计一个人回去也不成问题。
但檀弓还不知自己所住洞府在哪,就只能跟着卫璇走。
卫璇便赖在椅子上不肯挪,直到檀弓良久才道:“卫师兄,可否引路回府?”
卫璇装作没听见,拿了一个竹挑子,在香灰炉子里慢慢地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