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则的世界对人的应许是美好的,但也是危险的。存在着一种抽象的危险,人们可以对准则进行思考,但从来不加以应用。存在着一种自鸣得意的危险,人们可以确信自己关于准则的知识是适当的,他所属的那个团体的标准不需要矫正。自然主义者在否定自然目的的确定性时,就是在痛斥这种危险。也还存在着一种激进主义的危险,人们会坚持应当完善而又直接地应用准则。还有犬儒主义的危险,人们可以在嘲讽的外表下隐藏他们的绝望。
上述危险表明建立价值世界是一项永久的任务。自然展现出一位正在受苦的上帝,人格展现出一个正在犯罪的人类。但是对受难和赎罪进行控制的任务是永恒的神圣的目的所要达到的目标——健康、快乐、成长的法则是这些目标中的准则。这种看法在现代社会并不流行。
三、一个世界:人格主义
无论何种文明,只要到达反思阶段,就会有唯物主义者和唯心主义者之间的冲突,或者用比较现代的术语来说,自然主义者和人格主义者之间的冲突。在希腊有德谟克利特和柏拉图;在印度有唯物主义的查瓦卡(Charvaka)体系和唯心主义的吠檀多体系[21],乔达摩是一位自然实证主义者,但他的后期追随者中有大乘派的唯心主义者;在中国有唯心主义者陆象山、王阳明和原始的自然主义者庄子[22];在罗马,卢克莱修写了《论自然》,而西塞罗写了《论神性》;在德国,有唯物主义者费尔巴哈反对唯心主义者黑格尔。如今在美国,约翰·杜威是一位伟大的自然主义的领袖,而W.E.霍金是一位伟大的唯心主义者。我们看到,纵贯各个时代,人一直生活在两个世界中,尚未达到统一。人的世界仍旧是分割的——这种分割不仅存在于战争及战争的后果中,而且也存在于大多数虔诚的真理的探索者中。